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回就是陳玨牽的頭。 (16)

關燈
王宮》裏的耶律含嫣, 這個表演撲跌功夫不可少。

連續的重體力表演,讓倪南音的腿都有些軟了, 其中的一個撲倒, 差點兒沒能迅速起來。

結果, 險平。

差一點兒就輸了的。

程思安說,其實就是輸了, 也能說得過去。

上一場和胡國勝的比賽,已經讓她精疲力盡。

而且險平也是平, 過程驚險了那麽一點點, 一算積分,倪南音是無需質疑的第一名。

贏了。

比賽比到現在,倪南音已經把獎金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凈。

站到領獎臺上, 恍惚了又恍惚,心裏想著,總算告一段落。

哪怕給她頒獎的是戲曲家協會的主席,她也沒有特別的欣喜。

程思安也說,這獎含金量一般,畢竟是個私人舉辦的。要是來年能評個梅花獎……

不過,他又表示,自己是三十七歲才得的梅花獎,倪南音還年輕,不用著急。

程思安是個倔老頭,咂了咂嘴,沒說的話是,他在倪南音的身上嗅到了天才的氣息。

這話,他以前和自己的女兒說過。

女兒正如他所料,飛快地成名,卻又飛快地泯滅了。

成了他許多年都不能釋懷的一個心病。

程老頭從頭到尾沒有表揚過她一句。

倪南音就是聆聽教誨也是懵懵的狀態。

忙了這麽久,一想到自己即將要閑下來,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

未來是什麽?

能吃嗎?

不能吃,那可以用來幹什麽?

可那筆獎金一拿到手,倪南音不安定的心,很快就做好了決定,她要把老倪接進京。

可是,她有一個難題。

不知道該怎麽和林三籟把話挑明。

不能直接說——賴哥,你回你家去!

不趕就更不行了,老倪要是來了,發現她和林三籟住在一起……會氣死親爹的。

倪南音很了解自己,她的情商不高,處理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可能得心應手。

但她認識一個情商高的。

陳秋也是醉了,他不知道何德何能,得到倪南音的另眼看待了。

等她說明了問題,陳秋有想要去撞墻的心。

心想著,她也婉轉一點啊,別說要趕走的人是賴哥。

這死心眼的孩子。

陳秋在心裏說,沒法教啊,教了,賴哥會弄死他的。

陳秋搖頭,任倪南音說什麽都不行。

倪南音就是情商稍微有點問題,智商可沒有一點問題。

腦子轉一轉,就知道陳秋的擔心。

倪南音不開森,狐假虎威地說:“你教我,我不告訴賴哥。你不教我,我自己隨便辦,辦不好,我就跟賴哥說,是你出的主意。”

“哎喲嘿,姑奶奶,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陳秋撓了撓頭,心裏明明很氣了,可是發不出來脾氣。

他沒有頭皮屑的,要不然,照他這樣的撓法,得落滿了一地。

教還是不教,沒再做猶豫,陳秋勾了勾手,叫倪南音靠近一點兒,深怕隔墻有耳,被別人聽了去,告密。

嘰咕嘰咕,沒幾句。

倪南音聽到一半,忽然就跳開了,塑料花兄妹情,說翻臉就翻臉,她一掌推了過去。

倪南音常年鍛煉,可不是那些個連飲料瓶都扭不開的嬌滴滴。

坐在椅子上的陳秋晃悠了好幾下,一只手撐在地上這才救了自己,另一只手捂著心口,很受傷地說:“你又讓我教你……再說了,男人都一樣,你愛信不信。”

倪南音惡狠狠地瞪了瞪他,走了。

那主意,比隔夜的飯菜還要餿。

倪南音求助無門,到頭來,還是要靠自己。

她選了個風和日麗的天,而且吧這天還是愚人節。

退一步說,這事兒要說不成,哈哈,今兒是愚人節,她是開玩笑的。

不怨陳秋慫了,其實她也挺慫的。

主要還是怕林三籟生氣。

摸著良心說話,他對她那麽好,她不好意思惹他生氣。

好端端的,倪南音要請他吃飯。

林三籟覺得受寵若驚,甚至莫名產生了一種好日子馬上要來了的錯覺。

“只吃飯?”林三籟悠悠地說。

“今天聽你的。”倪南音覺得自己特別像林三籟以前養的那條傻藏獒,看起來聲勢特別大,實際上一獻起媚來,哈喇子流老長。

“那再開個電影?”

“可以啊。”

倪南音對下館子沒什麽研究,以前都是林三籟說哪家好吃,帶著她去。

但是她心細,去過那麽多家,她發現林三籟其實更喜歡春華路口的那家湘菜小館,尤喜歡裏頭的罐子湯。

兩個人從家裏出發,驅車十分鐘,到了地方。

到的挺早,小館裏頭沒有幾桌人。

選了靠窗的座位,倪南音特意坐在了林三籟的對面。

“點菜。”林三籟把菜單遞了過去。

“好。”倪南音垂下了頭,“辣子魚,毛氏紅燒肉,蟹黃豆腐,酸辣雞雜,山藥排骨煲,四碗米飯。”

點的都是林三籟喜歡吃的,四碗米飯有三碗都是給他的。

春暖花開,林三籟的著裝也跟著“粉嫩”了起來,再也不是冬天那種非黑既藍的深色系了。

他今天不知道有沒有刻意打扮,穿了件灰藍色的牛仔襯衣,黑色的水洗牛仔褲,嫩的像回到了十八歲。

看慣了他西裝革履,猛換一身休閑風,倪南音有些不適應。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開了,倪南音時不時擡頭將他打量。

林三籟低頭瞧瞧自己,褲子拉鏈拉好了,襯衣的扣子也扣好了,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輕挑著眉眼,“喜歡?”

“什麽?”

“我啊!”

倪南音為了哄他高興,含羞帶笑地點頭。

林三籟小聲說:“喜歡也別看了,回家脫了衣服,讓你看個夠。”

倪南音很是無語,想一想最終的目的,她果斷沈默了。

人少,上菜的速度便很快。

除了那個得花些功夫才能煲好的罐子湯,其他的四個菜已經上來了。

還有兩對兒扣在一起的米飯。

倪南音心事重重,筷子在碗裏挑來挑去,林三籟幹完了兩碗米飯,她連半碗都沒有吃完。

“菜不合口?”林三籟說。

倪南音為了保護嗓子,就算特別愛吃辣椒,也會刻意少吃。

不過她不是因為辣才吃不下去。

不想在吃飯的時候,提讓他不愉快的事情。

倪南音說:“早飯吃太多,不餓。”

她挖了勺豆腐,放進了嘴裏,又埋頭挑了幾粒米,便說自己飽了。

三碗米飯一點兒都沒剩下,林三籟吃的很飽,伸了個很似豪放的懶腰,慵懶的像一只長腿的貴族貓。

倪南音看著他笑,一擡手叫了服務員結賬,林三籟很淡定地沒有掏錢包。

她一向把能算清楚的帳,算的都很清楚。

水電費付一半,網費付一半,逛超市買東西也要付一半。

她不提少交的房租,可屋子裏的衛生,不管她多忙多累,都會打掃幹凈。

她很小心地呵護著自己的自尊心,他也是。

結了賬,兩個人站在飯館門口的陽光下,對視一眼。

“接下來幹嗎?”倪南音問他。

“有營養的活動,還是沒營養的?”

“有營養的是啥?沒營養的又是啥?”

“有營養的…看看電影、逛逛街,就是你們女人喜歡的。沒營養的回家上床抱著你睡覺,這是我喜歡的。”

林三籟覺得她一定會選擇有營養的活動。

畢竟嚷嚷著看電影,都嚷嚷好幾回了。他也不是不懂那些浪漫,可她忙的要命,滿共就那麽一丁丁點的時間,還要浪費在電影院那種地方……他要是同意才是有病。

經歷了一系列的心理鬥爭,倪南音一擡頭,迎著正午的暖陽,小臉紅彤彤地說:“嗯,走。”

“走哪兒?”林三籟的本意是問去哪個電影院。

倪南音的腦海裏回憶起陳秋的話語:“知道昏君為什麽昏嗎?妹子,我跟你說,這天下的烏鴉一樣黑,天下的男人就沒有不色|情的,你只要滿足了他,你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去。”

倪南音很快回神,“視死如歸”地說:“回家。”

“嗯?”

林三籟感覺自己的聽覺系統可能又出了問題。他下意識看了看太陽,仔細回憶…太陽是打東邊出來的沒錯啊!

倪南音走了幾步,見人沒有跟上來。

她頓下了步子,回頭,嗔怪:“不回了是吧?”

“回!”林三籟掏出了車鑰匙,大步流星。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和紅包更配哦!隨機五十個^_^。

有BUG你們告訴我哈,我去啃螃蟹腿了,為了碼字,沒顧上啃233333

☆、60

今天女朋友像是吃了可愛多。

女朋友雖然以前也是個小可愛, 但今天可愛的格外不一樣。

林三籟有種不詳的預感。

具體說不好,不過她老這樣, 給個甜棗, 打一悶棍什麽的。

想想後有的一悶棍肯定少不了, 林三籟決定好好的品味她給的小甜棗。

兩個人驅車回家, 才一點多鐘。

倪南音想要直奔主題, 一進屋,先把窗簾拉好。

林三籟故意逗她, 一本正經地說:“倪倪,你拉窗簾幹啥?”

說話的時候, 還拿手攏了攏衣裳, 像生怕她撲過來似的。

倪南音“嘩”又把窗簾拉開了, 沒說話,一眼看過去, 根本無需說話。

林三籟看明白了, 她沒說的話是——不睡拉倒。

林三籟站在原地, 似笑非笑。

倪南音白了他一下,又把窗簾拉上了。

天氣還不太熱, 倪南音穿了件深藍色的男友風襯衣。

在飯店的時候,她還沒發現, 林三籟和她撞衫了, 兩個人穿的完全是情侶裝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偷眼去看,再想一想自己接下來要幹的事情,倪南音的耳尖開始發燙。

中規中矩的長這麽大, 沒幹過這麽出格的。

今兒這件,真的是瘋出一臉血了。

倪南音就站在拉合著的窗簾旁,有絲絲的陽光透過了縫隙靜靜地罩在她的臉上。

有人的心一點兒都不平靜,渾身的血液沸騰著,一下一下撞擊著理智。

倪南音低著頭,一顆一顆解著紐扣。

好像是時光故意拉慢了鏡頭,在這樣的光影中,林三籟忍不住晃了晃神,差一點點就奔了過去,釋放出心裏的大野獸。

倪南音終於脫掉了襯衣,裏頭是她用來練功的運動型長背心。

背心很緊,在練功房裏這樣穿,平常的不得了,今兒屋裏就他一個,卻別扭的不行。

倪南音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跟前,站定,擡手,從下面的衣扣開始解起。

這衣服可能是新的,扣眼兒沒有經過扣子的磨礪,她費了老半天的功夫,才解開了最下面的一顆。

倪南音有些緊張,畢竟脫別人的衣服和脫自己的,感覺很不一樣。

她清了下嗓子,擡頭看了看他。

他雙眸的顏色很深,她能從那雙黑色的眸子裏,很清楚地看到她自己,臉紅紅的,像進了蒸汽房。

林三籟的眼睛裏其實不止有她,還暗藏著她不知道的波濤。

倪南音又低下了頭,默不作聲,開始解第二顆衣扣。

手滑了好幾次,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傻,她忍不住,失笑。

頭頂上的人也在悶笑。

倪南音很不快地擡了下頭,“嚴肅點兒。”

忍忍忍,快成忍者神龜了。

林三耐還是很喜歡自己的本名,他的動作迅速敏捷,沒用多大的力氣,就把她推倒在床。

嗯,反應過來之後,發現這才是他喜歡的節奏。

“衣服還沒脫……”

“你脫你的!互不幹擾。”

已經沒法脫了。

她根本就伸不開手。

結果她很快就身無寸縷,可林三籟的襯衣還沒解開呢!

這大概就是國家級選手和業餘參賽者的差距。

這事兒到頭來,還是林三籟化被動為主動了。

只不過,倪南音顯得沒有往日那麽消極。

倪南音對性|事一直都積極不起來。

她覺得自己得有八成的可能是性|冷淡。

這和林三籟厲不厲害沒有關系,她的這種不積極是心理上的,和生理沒有一點兒關系。

林美說她:“你得熱情起來,男人都吃這套,拿出你在戲臺上的熱情。”

就因為這話,倪南音笑了兩天,她實在沒法想象把戲臺上的熱情挪到床事上來,是什麽樣子。要知道,她是個武旦。

倪南音想不通自己的心理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剛剛被推倒的那一瞬間,頓悟。

原來是覺得這樣不合理。

她和林三籟的幸福生活中間,還站著一個殷切叮囑她的老倪。

倪南音稍稍走神,再一回神,林三籟可能覺得等她解開扣子得等到地老天荒,索性自己解了身上的束縛,赤|裸著貼上了她的身體。

以他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氣血最旺盛的時期,平日裏也不見他怎麽鍛煉,但他上肢結實,胸肌健壯,半撐起的手臂,肌肉突出,堅實的下|體,已經抵在了她的雙腿之間。

青天白日的,即使拉好了窗簾,屋子裏的光線也不算太暗。

倪南音想,還是先把老倪的叮囑忘了的好!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勾著他的脖子,擡首,親了上去。

她的嘴唇又濕又軟,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她的舌尖又小又甜,輕觸著他的臉頰、下巴,才到嘴邊,又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林三籟有點兒心急,含住了那嘴,便不停地索取。

再猛地一頂,聽著含在嘴裏的人不斷嚶嚀,比這世上什麽美妙的歌曲都好聽。

倪南音盡了全力配合,被他壓著,她便擡了腿纏緊。

要換姿勢,也任由他擡高了她的腿,再把她折起。

讓她在上面,她也捂著臉上去。

一個男人這麽能折騰,倪南音真不知道該不該誇誇他的好體力。

就她這個能在戲臺上翻騰一小時都不嫌累的,被他翻來翻去,累的精疲力盡。

還產生了一種下輩子再也不當女人的荒誕臆想。

一場歡好下來,實在是沒有精力立馬就提老倪的事情。

倪南音軟綿綿地趴在床上,心裏想著,等她先緩勻了氣兒。

那邊的林三籟半躺在床上,一只手還在她的身上挪來挪去,忽然道:“我抽根煙吧?”

林三籟抽煙,不過煙癮不大。

前幾次做完,他也沒有提過這方面的要求。

是以,倪南音陡一聽,楞了一下,跟著好脾氣地說:“你想抽就抽,不用問我。”

林三籟點頭。

“啪”的一聲,點著了煙,又說:“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抽煙?”

“嗯?”倪南音跟不上他如此跳躍性的話語。

“我是怕我受不了接下來的打擊,先抽根煙壓壓驚!”

“嗯?”這叫什麽話。

倪南音的手臂都撐起來了,偏頭又不解又心虛地將他看定。

林三籟笑了笑,眉梢挑起,“說吧,給顆甜棗,打一悶棍……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身邊躺著的是如此了解自己的人。

可以說是慶幸。

但也有恐懼。

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他都知道。

倪南音頭一回覺得,她特別像一種動物,就是那個怎麽都翻不出如來佛手心的猴子。

她翻了身,像他一樣半躺,但沒像他那麽豪放,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話不好出口,也得出口。

倪南音沒再給自己猶豫的時間,“賴哥,我不是掙了筆獎金嘛,我就想著把我爸接過來。”

“好想法。”就知道她是這樣想的。

倪南音這人活的簡單,心裏頭想的事情無非就是這麽幾件,唱戲

當角兒以及老倪。至於他,是硬擠進去的。

林三籟吐了口煙圈,暫時還能保持鎮定。

倪南音接著又說:“我爸的思想老,要是知道我和你這樣了,他肯定會打死你的……”

“我不怕,你照直和他說就行。”

“還會打死我。”

“放心,虎毒不食子。再說了,我本來就想找他要你的戶口本來著。”

“飯得一口口吃啊!你總得給我爸接受你的時間。”

“給啊,我沒說不給。”

“你聽我把話說完。”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倪南音拿出了唱老旦時的嗓音,氣血沖頭,一聲大吼。

“我的意思是,我先把我爸接來,你先回你家住,咱們慢慢跟他說我們的事情。”

好吧,重點來了。

“趕我走啊!”

林三籟一口煙圈差點兒沒能成功吐出去,從而差點兒成功嗆死了自己。

他咳嗽了幾聲,把煙頭摁在了煙灰缸裏。

倪南音是真怕他生氣,一激動,從被子裏拱了起來,還伸手給他拍背。

“這不是暫時的嘛!再說了,什麽叫趕你走啊?這不叫趕。”

“那這叫什麽?”林三籟斜眼一瞪。

倪南音憋了半天,“這叫請。”

“嗬!換了個文明用語。”林三籟微嘲地說。

倪南音氣急,推了他一把,“還能不能,能不能好好商量了?”

“能!”

林三籟回頭,一對兒蜜桃酥|胸,晃悠著,跳入了他的眼睛。

緊跟著,他伸出了手,跳進了他的手裏。

倪南音後知後覺,拉了被子去捂。

他一本正經地道:“不行啊,這一悶棍太狠,我得再壓壓驚。”

話說,容經理的壓驚方式很特別的。

壓什麽驚啊!

說直白點,就是趁火打劫,壓人而已。

廢話,老丈人一來,又得當“苦行僧”。

趕緊趁著春光大好,多吃幾回才是正經。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老年卡。

PS紅包我明天發

☆、61

林三籟收拾了三天, 也沒把他生活過的痕跡,收拾個幹凈。

“你到底收拾完了沒有?”

“放心, 收拾完了, 收拾的幹幹凈凈。”

林三籟信誓旦旦。

倪南音選擇暫且相信他, 一回家檢查, 她的衣櫃裏還有一件他的毛衫, 這怪她。

那洗手池底下的櫃子裏,還有一把用過的剃須刀, 這又怪誰呢?

林三籟一回去,發現客廳裏又打包好了一個小包, 嘆了口氣說:“差不多就行了, 你爸又不是偵探。”

“你不懂!”倪南音悠悠地說。

在某些方面, 老倪龜毛起來,可能比柯南還神通。

林三籟默然, 他確實不懂, 也許過個二十幾年, 籟家有女初長成的時候,他或許就能懂了。

不過, 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生活過的生活軌跡,不是拿橡皮擦說抹掉就可以抹掉的。

這世上, 沒有這種神奇的橡皮擦。

倪南音把房子裏裏外外檢查了好幾遍, 仍覺驚心。

好在,表面看起來確實像她一個人住的房子。

保不齊會再出現一些男性用品,她連謊話都扯好了, 就說是上一位租客留下的。

反正租的房子,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切搞定,倪南音給老倪定了三天後的高鐵。

倪南音這個月網購了好幾件衣服,支付賬號裏沒錢,車票錢還是找林三籟借的,說好了打工資裏扣。

林三籟心肝肺就沒有一處不疼的,當然不是心疼那幾百塊錢,而是心疼過得比眨眼睛都快的三天。

林三籟特別想來一場“最後”的瘋狂,最好是那種呆在房間裏,一天三餐不下床,下床就是取外賣的生活。

但不巧,將好趕上倪南音她們學校校慶,程思安安排了她做代表,上臺表演節目。

他恨。

倪南音忙的連接老倪的功夫都沒有。

給老倪打電話,“爸爸,我讓林三籟去接你。”

老倪格外客氣地說:“不用,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坐地鐵去。”

“哎呀,哎呀,不跟你說了,爸爸,我快上臺了。我把你手機號給林三籟了,你在車站門口等著他,一個人別亂跑,跑丟了,我去哪兒找你啊。”

嘿,這話聽著有些耳熟,十好幾年前,他總跟一個小孩這麽說來著。

老倪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嘟嘟嘟,電話掛線了。

說心裏話,老倪一點都不想去。

但有一件事情得辦,他不去不行。

開玩笑,接未來的老丈人,林三籟敢讓他等嘛!

提前了半個小時,到了車站門口,恭恭敬敬地候著。

大件的行李用了快遞,老倪隨身攜帶了一個小包,一瘸一拐地才走出車站,心裏頭還在猶豫,要不要給隔壁那小子打個電話,這就看見那小子在不遠處沖他招手。

小夥子表現的很不錯,可老倪並沒有太多的歡喜。

誰還沒有年輕過呢!

想當年,他追倪倪媽媽的時候,一星期去她們家三回,屋前屋後的活兒,他一個人搞定,那會兒恨不得連他們家房頂上的灰,都給擦幹凈。

就那麽點兒小心思,不用揭露,一眼即明。

林三籟很殷勤地接過了老倪手裏的包。

他車停的不遠,特意照顧了老倪不方便的腿腳。

從車站驅車回去,得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

林三籟開了自己的跑車。

天氣一天比一天明朗,老倪一上車,就倚在了車窗上,半合著眼睛。

林三籟收羅了半肚子的話題,沒有了用武之地。

晚上八點,倪南音才忙完校慶,回家。

本來說好了,今晚要一起出門吃飯,慶祝一下,一家團圓。

這個說好的,是她和林三籟達成的統一。

她回到家的時候,林三籟並不在,餐桌上放著兩菜一湯,餐桌旁坐著老倪。

“回來了,洗洗手吃飯。”老倪招招手說。

倪南音左右看看:“林三籟呢?”

“哦,他說要出去吃飯,我說不用。然後,他有事,就先走了。”

老倪幾句話,交代了半下午的事情。

當然有所隱瞞。

倪南音半信半疑,快速換好了居家服,跑到洗手臺前擰開了水管,越想越不對勁。

她伸頭問:“爸爸,你是不是怎麽著人家了?”

“人家?”老倪有一雙火眼金睛,悶哼了一聲,又說:“說的那麽見外,可我看你們關系很好啊!”

倪南音很是心虛,擦幹凈手,慢吞吞地挪到了餐桌旁,答非所問:“他對我挺好的。”

“嗯。”老倪沈聲道:“不說其他的,先吃飯。”

一頓飯吃的心事重重。

原本以為吃完飯,老倪肯定要給她上一堂思想政治課教育教育。倒是沒想到,老倪什麽都沒說,就放過她了。

洗完了澡,倪南音躲到房間裏給林三籟發信息,不知道說什麽好,發了個萌呆呆的表情。

信息很快就回了過來。

[想我了?]

[沒有。]倪南音發過去一條幹巴巴硬的語音。

[沒想我,就別找我。]

林三籟的回覆很快,特別拽的語氣。

嗬!蹬鼻子上臉了。

倪南音氣的牙癢,對著手機“呸”了一聲。

一個人滾大床,多自在。

她從左邊滾到了右邊,不高興了,再滾回去。

也不知道這樣翻騰了幾回,睡不著還是睡不著。

她習慣了睡右邊,習慣了左邊有人。

習慣是很可怕的。

倪南音一躍爬了起來,找了個夏天的薄被,疊成了長條型,塞到了左邊,權當代替品。

不過,她還是不肯承認自己好像真的想誰了。

老倪一來,倪南音本來就很規律的作息,更加的規律,跟當兵的一樣。

可老倪還是很嫌棄,嫌棄她每晚九點多才能回家。

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畢業的那個夏天。

倪南音很不滿地說:“爸爸,這裏到處都是人。再說了,我已經二十多歲了。還有,我鄭重聲明,我是個武旦,不說多厲害了,自保總可以的。”

“武旦很厲害嗎?就是會翻來翻去,身子靈活一點而已。”

老倪對她的花架子嗤之以鼻。

一旁來接倪南音的林三籟很適時地插|話:“沒事的叔叔,我可以送她回家。”

“你就不危險了?”老倪不客氣地說。

“這倒是。”林三籟一楞,很尷尬地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老倪拿這樣的孩子很沒有脾氣,瞥了他一眼,憤憤地進屋。

倪南音在一旁看著,更尷尬。她覺得自己就是漢堡裏的肉餅,成了夾心,向著誰都是個小沒良心。

她下定了決心,今晚老倪還不給她上思想政治課的話,她得主動找他談一談了。

大約是父女心有靈犀。

老倪泡了壺茶,特地等到她回家。

倪南音一看他紮出來的架勢,特別沒出息地心慌了一下,這是幼年時,留下的心理陰影。

老倪其實算是好脾氣的,不是那種二話不說,大巴掌落下的野蠻家長。

可不打人的老倪,也是很有威嚴的。

“過來坐。”老倪叫她。

“嗯”倪南音很幹硬地回應,順手把包包扔在了沙發上。

“說說什麽想法?”老倪嘎了口茶,嘆一口氣。

“想法談不上……”這結婚的事情,也不好她自己提。

“那小子說要和你結婚。”

“他什麽時候說的?”

“看來是和你商量過了,而且你還答應了人家。”

老倪發現了重點,咂了下嘴,語重心長地說:“倪倪,你今年才二十一,六月才大學畢業,結婚也太早了吧!還有,咱們和他家不合適。他開的車,爸爸用一輩子的工資都買不到。”

“爸爸,你自卑啊?”倪南音半開著玩笑。

“這不是自卑!倪倪,結婚得門當戶對。你思想單純,那小子從小的生活環境覆雜,心思肯定不會簡單。他要是動腦子騙你,不對,他根本就不用動腦子,就能騙的你團團轉。”

“爸爸,你的意思是像我這種單純的,就該找個一樣單純的傻小子在一起過日子?”

倪南音說完笑了起來。

老倪也跟著笑了一下,跟著沈默了。

其實他對林三籟這個人並沒有什麽意見,換成另外一個人說要娶她的女兒,他也會認認真真地把這個人的家世、人品乃至前途,像拆零件一樣,拆的七零八散,然後重新審視,再組合起來。

林三籟的家世、人品和前途,老倪仔細分析了一遍。

除了家庭關系略微覆雜,他找不出來其他的毛病。

倪倪要是真的嫁給了他,可以算作高嫁。

可這並不符合他的思想。

升鬥小民,沒有多大的夢想,唯願孩子一世平安,僅此而已了。

晃了下神,老倪忽然釋懷了。

真要是操心的話,他有操不完的心。

老倪呵呵笑了一下,“這幾天,你就跟他說‘我爸爸不想見到你’。過幾天,再讓他來見我。”

“幹什麽?”倪南音很警惕。

“談談。”

“談什麽?”

“彩禮嫁妝,很多問題的。你不懂,不能讓他覺得老丈人是個好脾氣的,你沒有兄弟,能給你撐腰的除了你老爹,還能有誰啊!要不然這麽多天,我不肯給他好臉色呢!”

“爸爸!”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倪南音感動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滾去發紅包。。。。

☆、62

決定是下了。

但老倪還是有他自己的擔心。

他教倪南音, “我跟你說,男人是會變的, 你自己要多留意留意。”

他不提醒還好, 一提醒, 倪南音確實覺得林三籟變了很多。

幾年前相處的那一個多月, 說的全部的話加起來, 都沒有現在一會兒的功夫說的多。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口齒竟這麽伶俐的,她說一句, 他對一句,一點虧都不吃。

倪南音不肯和她爹說實話, 哼哼唧唧地說:“他能怎麽變呀?他怎麽變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說得好像她這個會七十二變的猴子搖身一變, 成了如來佛。

不過心裏到底是沒底, 第二天到了戲樓,偷偷問林美。

“哎, 你覺得容經理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啊?”

“你金主爸爸你還不了解啊?”

倪南音噠了噠嘴, “說正經的。”

“挺嚴肅的, 一般沒事,我都不敢找他說話。有事兒就更不敢找他了, 你不知道,你上一回比賽沒來, 我沖上樓找他, 就說了幾句話,嚇了我一身汗。”

林美表示,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她喜歡吳遠哲那種,一笑起來能融化積雪的溫柔男人,不喜歡冰山型的。

倪南音表示不服,“我金主爸爸笑起來很可愛的。”

“呵呵!”你美你說的對!

對於她身在冰山還不覺得冷的超強體質,林美表示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個人的意見是沒有說服力的。

倪南音建了個群,把陳秋、木頭和大山拉了進去。

並且第一時間發布了信息。

小六兒:不許把賴哥拉進來。

陳秋:舉一萬只手,同意!

木頭:tmd千足蟲都沒有你牛逼!

大山:哈哈哈!上面的,請用文明用語。

小六兒:有個問題要問你們。

陳秋: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木頭:問、問、問。

大山:木頭,你又結巴了!

木頭:滾。

小六兒:現在的賴哥,是不是和以前的不一樣了?

木頭:那肯定啊,更成熟了。

大山:更男人了。

小六兒:我說的是性格。

木頭:沒變。

大山:更拽了。

小六兒:呼叫陳秋。

木頭:他掉廁所了。

大山:屁,他去廁所肯定也拿著手機。不回覆,只能有三種原因:一,手機掉廁所了;二,看黃片呢;三……你們懂的。

小六兒:三是啥?繼續呼叫陳秋。

陳秋:幾年前的賴哥是一個溫柔有上進心的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